青龙与白蛇，本为山野之物，偶得天地灵气，遂化为人形。青龙性烈，白蛇柔媚，二者相伴游于人间，倒也逍遥自在。

那青龙每每昂首阔步，自以为非凡品，常对白蛇道："吾辈既已脱去鳞甲，何不与世人一争高下？"白蛇只是微笑，盘绕于古树枝头，不置一词。

一日，青龙闯入市集，见众人熙攘，便欲显神通。谁知才一摆尾，便被一老道识破，几道符咒打下，青龙登时现出原形，被锁入铁笼。白蛇闻讯，连夜潜入道观，以柔身缠住铁锁，竟将青龙救出。

青龙负伤而遁，白蛇亦受符咒所伤，鳞片剥落大半。二者躲入深山，青龙喘息道："早知如此，何必当初。"白蛇却道："无妨，重生便是。"

山中岁月长，青龙渐渐养好伤势，却再不提入世之事。白蛇每日采药，为青龙敷伤。偶有樵夫路过，只见两条大蛇盘踞石上，一青一白，在阳光下闪闪发亮。

后来听说，那老道终究寻到山中，却见二蛇已蜕皮而去，只余空壳。老道叹息一声，将蛇壳收入袖中，飘然而去。

山下村民传言，时见一青衣男子与白衣女子携手游于林间，转眼又不知所踪。有胆大的后生追入林中，却只见草木葱茏，哪有甚么人影。

重生之事，原不过是蜕一层皮罢了。